夜
小
中
大
戴纶巾,身穿一件宝蓝色绸缎长衫,一副文士模样,在他身后跟着高矮胖瘦的十余名汉子。其中一名汉子道:“大哥,我们没命的在马背上急驰了七日七夜,想来离那瘟神早已远了。”
那文士模样的汉子脸上尽是忧蹙之色,显得心事重重,他还未说话,另一名汉子道:“大哥,今晚说什么也得睡一觉了,否则就是我们受得了,牲口脚力也受不了。”
那文士模样的汉子道:“不可!那人哪有这般容易摆脱得了?大伙儿赶紧将就对付些吃的,马上向西急驰,过了鹰嘴岩和老爷庙,便是青龙帮的地界,其时大家方可缓一缓。”
十余汉子牵马走到酒馆门外,将马栓在客店前的木桩后便鱼贯入得店来,客店的伙计一见来了一帮大主顾,自然上前殷勤照应。
那文士模样的汉子道:‘店家劳驾来五盘熟牛肉,一瓶白干酒,我们吃完便走。’
说罢在怀里取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那银子足有五两重,那文士模样的汉子又道:‘劳驾给咱们快点儿准备酒菜,剩下的银子不用找续了。’
店伙计一见,那酒菜顶多一两银子便可会钞,剩下的他自己便可入了腰包,他高兴得眉花眼笑,忙打躬作揖,为客人小跑着张罗去了。
不一刻,酒菜便流水的送了上来,店伙计又端了一壶茶来,笑道:‘这是小店珍藏的上好雨前龙井,送与客观品尝,还望客观笑纳。’
那文士模样的汉子道:‘如此多谢了。’
那十余人大吃大嚼,像是极长时间没有吃过一顿饭一般。只有那文士模样的汉子眉头深蹙,他夹了几块牛肉吃了,喝了两杯茶便放下筷子不再吃。
余人风卷残云一般将桌上的酒菜吃了个精光,店小二又为众人添了些酒菜。
忽然店外一阵风吹过,店外的酒旗被吹得猎猎作响,大风过后,一个人影缓缓走来。
那人身材甚高,穿一身粗布衣裳,衣裳上还有好几处补丁。他头戴一顶大大的竹帽,帽檐几乎遮住了整张脸。
他这一身的装扮,乍眼一看与一般的农夫无异,但不知为何,他在客店门前一出现,我便老觉得浑身不自在,究竟为何这样我也说不清楚。
他走进店内,在一张空桌子坐下,又将背上一个长长的黄布包袱解了下来,啪的一声放在桌子上,响声很是沉闷,想必是包袱里的物事极沉重。
邻桌刚才还在有说有笑的几名汉子全都停了下来,刚才还在哭闹的娃娃也止住了哭声。
我的心不知怎的突突乱跳得厉害,我只看了那汉子一眼便不敢再看,只是想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但双脚忽然好像不听使唤了一般,竟无法移动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