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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劲装汉子跑得慢,他便跟得慢,两人总是不即不离。
遇到树丛或者大块的岩石,那汉子如猿猴般一点一荡便越过,那老者却是如灰鹤般凌空跃过。
忽然那老者在劲装汉子的肩头一搭,那汉子前进的势头当即一滞,那老者道:‘留神,树丛后面有古怪!’
那汉子猛地警觉,双掌在胸前一挫,那老者朗声道:‘树后面的好朋友,有何见教不妨现身,鬼鬼祟祟的躲在那儿见不得光么?’
树后那人却哈哈大笑,身形一闪便跃了出来,原来是一名道人。
那老者和劲装汉子一见,哎呀一声,上前抱住那道人,一个道:‘小弟可想煞道兄了。’
一个道:‘老哥当真不减当年啊!’
那道人道:‘小弟早到一步,想跟哥儿俩开个玩笑,不想却被封大哥识破。’
三人原来是认识的,三人边说边往山上攀登而去。
我隐隐觉得那天晚上定是有事情发生。
我们的马队顺着那羊肠小道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又小心翼翼的过了一道极其险要的断崖,便是那‘鹰嘴崖’了。马头大哥冯贵川说过了‘鹰嘴崖’便是‘老爷庙’。
我心中忽然想起那文士模样的汉子曾提起过‘老爷庙’这个地方。
我们又行数里,始终不见人家,转过一个山坳,眼前是一座破落的山神庙。
冯贵川道:‘前面荒凉更甚,今晚只好在这庙中寄宿一晚了。’我们都说只好如此。
大伙走近那山神庙,只见破壁残垣,蛛网密布,庙门半掩半开,显是废弃了极长时候。
大家推门鱼贯而入,我只觉一股霉味扑面而至,令人掩鼻不忍闻。
我们又到庙外折了些枯枝,撩开层层蛛网,在庙堂中央生起了火堆,烟火总算驱走了些怪味,后来我们把货物卸下,骡马系在庙门前,大家围着火堆坐下,又各自拿了些干粮出来吃了。
到了傍晚时分,太阳将要下山,我推说到外面解大手,便到了庙外面。那会儿我好奇心重,总喜欢瞧热闹,心想今晚此处定有一场恶斗,定要好生瞧瞧。
果不然,不远处的山岗处几个人影嗖嗖的掠过,其后分别将身形隐没在大树上、草丛里,一人在地上挖掘着什么,后来又盖上泥土。
我大气也不敢出,蹑手蹑脚的摸了过去,在一丛大大的草丛中躲了起来,准备瞧热闹。
其时夜幕将至,然而尚有微霞在天,目之所及仍可瞧见不远处的物事。
忽然两名男子一前一后追着过来,前面的汉子边跑边喊救命,后面的汉子提刀穷追不舍,前面的汉子道:‘大哥我都把银子给你了,你就不能饶在下一条性命?’
后面的汉子道:‘他nn的,老子不杀人灭口这银子能花得安心吗?’他手上的单刀向前面的汉子急砍,前面的汉子自然而然的挥手一架,咔嚓一声,他的一条臂膀便整个卸了下来。我瞧得胆颤心惊。
那行凶的汉子一刀得手,第二刀便向对方当头砍落,忽然当的一声,那行凶汉子手上的单刀不知被什么物事打得飞了出去。
这时人影一闪,一人出现在眼前,此人头戴斗笠,便是在酒馆出现过的那汉子,他道:‘夺人钱财则已,何必多伤人命!’
那行凶汉子转身便逃,那断臂汉子浑身鲜血,断臂兀自掉落在地上,他大概见有人相救,此时便再也支撑不住,向后便倒。
那戴斗笠汉子上前伸手去扶,蓦地咔嚓一声,一个硕大的铁夹夹住戴斗笠汉子的右脚。那断臂汉子骨碌碌的滚开。
便在此时,阴暗处闪出十数人,将戴斗笠汉子团团围住。我咋眼一看,在场的有那文士打扮的汉子、之前在小道上遇见的劲装汉子、老者、道人均在其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