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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忽然有条强龙过来,他能有什么反应非常难讲。
明面上和京华硬碰硬并不太合算,李成梁作为一名武将也不是很有这样的胆量。他的后台靠山申时行虽然是首辅,但近年来对高务实也显得缺乏压制力,李成梁这样的聪明人当然不会拿鸡蛋去打石头。
在这种情况下,“开发”一些新的赚钱门路,完全是可以理解的。
王锡爵对申时行道:“朝廷不与察哈尔贸易甚久,然察哈尔当地果无我大明货品耶?非也,察哈尔历来可以弄到各种货品,元辅难道不知?”
申时行只能报之以苦笑,这个情况他当然是知道的。
隆庆四年,王崇古改任总督山西宣大军务,力主与俺答议和互市。在高拱、张居正等朝廷重臣的力主之下,隆庆五年,大明册封蒙古俺答汗为“顺义王”,同年开放通贡互市,张家口就成了最早对蒙古开埠的边塞贸易口岸。
除了官市之外,王崇古还推动民间明蒙贸易,由此在明蒙议和的形势下,明朝与蒙古贸易规模越发庞大。“边境休息,东起延永,西抵嘉峪七镇,数千里军民乐业,不用兵革,岁省费什七。”
由此产生的社会作用,不仅是给宣化、大同一带长期的和平环境,还出现了持续不断的人口回流——过去蒙古兵经常南下袭击,当地人都往外地跑,现在明蒙议和,不必再有兵祸之忧,边关马市的开放,又提供了做生意的机会,大家都往这里跑。
但是由此带来了另一个问题,即土默特拥有和大明进行任何贸易的权力,包括用马匹、牛羊等物换取他们想要的任何品类商品。
土默特现在几乎已经是大明的铁杆小弟,他们可以买卖大明的产品,这是毫无问题的,也是高务实之前就一直坚持的。可是,土默特与察哈尔之间关系虽然紧张,可毕竟同根同源,双方的“大汗”还都是成吉思汗的子孙,所以对峙归对峙,要想断绝联系其实并不可能。
尤其是商贸方面的联系,更不是说断就能断的,哪怕把汉那吉下令,也必然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何况蒙古人之间要联系比大明还方便,他们之间的边境又没有多少明确分界,某些部落、将领之间悄悄交易,把汉那吉根本查都没法查清。
这种事不仅现在有,甚至在原历史还导致了所谓“晋商卖国”的说法。
当时建州女真在辽东崛起,努尔哈赤于万历四十六年起兵反明之后,也很重视联络漠南蒙古各部。而皇太极继承汗位后,更通过各种软硬兼施的手段,对蒙古采取了更积极的策略。
为了打压建州女真,大明曾拉拢和扶植海西女真如叶赫部。但在万历四十七年,在经历了萨尔浒战败,开原、铁岭失陷,叶赫被攻灭等一系列挫败之后,大明开始转为扶植漠南蒙古察哈尔部。
察哈尔是大元皇帝、蒙古大汗亲领的汗帐。早年大明与土默特达成和议,但没有和察哈尔达成类似的封贡条款,然而彼时面对咄咄逼人之势的后金,本着“敌人的敌人就是盟友”的原则,大明开始主动封赏察哈尔。
察哈尔林丹汗也颇有野心,试图在漠南蒙古诸部重新确立他的大汗地位。而积极经略漠南蒙古的后金,自然与试图在漠南蒙古当中确立自己地位的察哈尔林丹汗随即发生直接军事冲突。
1626年的二、三月间,听说努尔哈赤在宁远城下刚被袁崇焕击退的消息,察哈尔林丹汗唆使内喀尔喀五部联兵侵扰后金。
然而努尔哈赤虽然在宁远城下碰了袁崇焕这根钉子,但其实这件事的意义主要是袁崇焕吹嘘出来的,努尔哈赤并没有受到多大损失,军力依然旺盛,因此立即对内喀尔喀发动反击,同时采取分化瓦解手段。
这场战事非常顺利,内喀尔喀原本游牧在辽西到赤峰的西拉木伦河一点,他们被后金击溃逃散后,后金与察哈尔之间就没有缓冲地带,直接相邻了。
1627年,为拉拢敖汉、奈曼部,后金与察哈尔再度发生冲突。外强中干的林丹汗为了避开后金兵峰威胁,在这年做出一个举动——西迁。
如同多米诺骨牌一般的连锁效果就在这时出现了——后金在辽东崛起,文攻武略,向西南征服或拉拢漠南蒙古,与察哈尔部兴兵向抗;察哈尔不敌,只好也向西迁走,压迫原本在宣化和晋北边塞外的喀喇沁和土默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