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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以为您在朝臣中的威望能否超越二祖?”
这有个屁好问?朱翊钧再不高兴也只能瓮声瓮气地道:“自然不能。”
高务实点了点头,又问:“那么,二祖昔日的坚持,您现在可以打破么?”
朱翊钧这次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先深吸一口气,才道:“可你说过,周虽旧邦,其命维新。治世不一道,便国不法古。既然旧制不足,正该早易新制才是。”
高务实轻声道:“此是臣所言,然则臣也说过,‘从祖意而未必行祖法’——皇上真不知道在国本一事上,祖意是什么样的吗?”
朱翊钧没说话,高务实则接着道:“二祖威压天下,然在此一事上却表现出惊人的一致,那是因为在他们眼里,国家的安定胜于一切个人喜好。”
朱翊钧瞥了他一眼,问道:“你是说我不顾国家的安定,欲为独夫?”
高务实叹了口气:“国之储君,自古以来无非立嫡、立长、立贤三类,是以如今既无嫡子,则当立长或者立贤。然二位皇子年少,贤与不贤如今哪里看得出来?
偏偏我大明自来建储贵早,想要拖延也不是办法,无法取得外廷认可。是以臣一直以来都坚持认为只有皇后诞下嫡子,方能解决这其中的争执,即便皇贵妃那里也无甚可说。”
朱翊钧目光一凝:“你是在暗示皇贵妃干政?”
这句话明显带有质问甚至逼问的意思,换了是其他人,在君上如此说话之后恐怕都不得不心惊胆战起来。然而高务实却一脸平静,道:“皇贵妃或许无意干政,但若亲儿有机会问鼎天下,难道她还反对不成?只要不反对,皇上难道就不想着成全一二?”
朱翊钧一时语塞,半晌之后才叹了口气:“你说得对,可这难道不是人之常情?”
高务实道:“臣有一问请教皇上:有道是蝼蚁尚且贪生,但大明一旦出兵,无论出兵何处,总会有士卒战死。这些战死之人当然也想活着,此时‘人之常情’能否成为他们临阵脱逃的理由?”
他轻轻一叹:“人之为人,有所为而有所不为,贱如士卒者如此,贵如天子者亦如此。”
朱翊钧又是半晌没说话,好半天才道:“算了,现在再说这些也没什么意思,皇后既然愿意看诊,我自然无意反对。”然后又顿了一顿,苦笑道:“希望李时珍真有些本事,到时候皇后有了嫡子,这些烦心事我也就不必再多想了。”
高务实点了点头,道:“皇上所言甚是,若果能如此,于任何人都是大幸。”
“大幸么……”朱翊钧想起郑皇贵妃的各种好处来,慨然一叹。
高务实不打算继续刺激他,只是微微点头。
朱翊钧或许是想分散自己的注意力,看了高务实一眼,忽然道:“皇后之所以忽然有这样的转变,我听说是因为尧媖时不时劝说之故。”
高务实不知道朱翊钧为何提起这茬,永宁公主劝说皇后这件事,其实朱翊钧一直都是知道的。正因为如此,高务实的眼神中明显有询问之意。
朱翊钧摆手道:“得了得了,我是想问……”他轻咳一声:“你上次与尧媖见面是什么时候的事?”
高务实心中一动,面不改色地道:“有段时间了。”
朱翊钧点点头,道:“尧媖看似柔顺,实则心意坚定,这一点你是知道的。她做成了这件事,按理说我这当长兄的也该谢谢她……”
高务实有点猜不出他这话的用意,只能试探着问:“皇上要赐田庄?臣记得京师左近已经没剩多少皇庄了。”
朱翊钧大摇其头:“赐什么田庄啊,这功劳又不好四下宣扬,再说赐她田庄的话,尧娥那边也不好说话。当然这都是小事,关键是尧媖对这些东西也没什么兴趣,我记得她的封田收益都是交给你在帮忙打理?”
“是,永宁长公主殿下的田产收益,臣帮忙成立了一个基金,其中一部分直接用作赈灾,另一部分大多用在辽东所建立的柞丝女工学堂。”
“嗯,这事我也有所耳闻。”朱翊钧点了点头:“她愿意怎么用就怎么用好了,我倒不管她这些事。”
朱翊钧说到此处,犹豫了一下,道:“你看……她那公主府如今空着也是空着,按理说她作为主人,平日里去住一住也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