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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被一轮金色光圈所揽的眼瞳,微微歪了歪头,笑道:“你体内生长着我的骨,流淌着我的血,难道会不知晓,我究竟是谁吗?”
吴婴脑海意识顿然一炸,凌乱失措,震惊到了极点。
他知道了!
他竟然知道了!
她茫然张了张唇,根本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但仍是下意识地想要解释弥补些什么。
可张口时该吐露而出的话语却是化作了一声呜咽,一只不敢去胡乱触碰的双手蓦然无助的胡乱攀了出去。
紧紧抱住他忽然下沉的腰,手掌下的肌肉线条弧度十分流畅漂亮,可是此刻她却无心去赏。
几乎是耗费了全身的克制力,才忍住了几乎脱口而出的声音。
陵天苏心中好笑想着,原来是个纸老虎。
吴婴这个名字,于九州世人而言,无疑是天底下最霸气的代名词。
不过今日这般近距离的观赏吴婴,说实话,陵天苏由衷觉得,除去实力意外,光论外表,吴婴当真是与霸气沾不上半分边。
孱弱的身子,苍白的肌肤,无力的呻吟,反倒更像是一个病弱系的美人。
他目光忽然一闪,眼神之中多出了一丝凌厉的味道,也不着急着继续,忽然伸手握住她的一截雪白手腕,将她手掌拉至自己的眼前,沉声问道:“你这手指,何时断的。”
漂亮的右手尾指,呈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扭曲形状,上面还留有鲜红齿印。
胸膛之下说不出来是心疼还是愤怒还是其他。
他怒道:“吴婴你是蠢的吗?就算咬,不知道咬被子吗?”
他随即解下腕间母亲所赠,就连睡觉修炼也不曾褪下的铃铛。
取出其中所藏的伤药,又解了铃铛上的红绳,随手将铃铛放在床头案面上,一脸阴沉地端起她的手腕,将伤药上好,接骨。
再以红绳以及缩小版的离尘剑固定好手指。
然后捂住她的唇,继续。
“唔……”吴婴双手无助的抓住捂着自己嘴唇的那只手臂,眼尾瞬间湿红沾染出几抹诱人的红黛之色,哽咽破裂的嗓音有些可怜,睁着湿润的眼睛看着他,就像是一只被人欺负哭了的幼兽,嘤嘤呜咽着无从诉说的委屈。
窗外大雨击重檐,泠泠雨意卷大寒,风声摇摇,灯火憧憧。
陵天苏抿了抿唇,重新阖上眼帘,闭眼瞬间,吴婴两行泪水淌出的模样似是印入了心底,微微有些刺痛。
他松开压在吴婴唇上的手掌,看着她咬唇倔强的模样,说道:“别怕,可以发声了。”
双修术使然之下,鬼岚枷咒带来的剧痛果然有所抑制。
吴婴害怕自己发出令人恼怒声音,只能一个人强自忍耐,偏开脑袋,露出衣衫下的一截精致绝伦的秀颈与锁骨。
苍白的肌肤间竟然透出缕缕的薄汗,漆黑的发丝沾濡在肌肤间,无尽诱人。
陵天苏从未想过,她会有如此听话的一面,他缓缓压低身子,朝着她的耳侧轻轻吹了一口气。
吴婴打了一个激灵,隐忍的嗓音里竟是柔媚得不想样儿,简直要酥到人心尖尖儿里去了:“你……莫要在逼我了,我若出声,会让人心生烦怨的。”
陵天苏微微睁大眼睛,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她拥有者世间最动听的嗓音,却隐藏十余年不为人知,缠绵之际,不经意溢出唇齿意外的那一声动听呻吟,足以让世间男儿狂乱到难以自持。
可是她竟然觉得,自己会让人厌怨?
吴婴眼底浮现出一抹殇:“殿下必然知晓,三途河畔,血婴树上,终年婴啼利啸不绝,引人心生梦魇,最后狂乱入魔,堕入阿鼻地狱的鬼兵更是多不胜数。”
他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瞧,忽然笑了笑:“鬼婴啼鸣?那还真是抱歉了,我听那个声音听过千百次,倒也没有觉得有多难听厉害,还有,你对我的称呼何时变成了殿下?你既已经知晓我曾经的那个身份,这殿下二字自然让人唤得让人不喜。”
他眼眸忽然变得悠远,低头用那双无祁邪不曾拥有的狭长狐狸眼凝视着她:“记住,现在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叶陵,不是无祁邪。”
吴婴看得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