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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睿的回应是让守军用被子包裹着大量切碎的秸秆、松枝,里面洒上大量黑火药,点着后往下扔。一团团大火从天而降,将聚在城墙下等待着往上爬的机会的羯胡步兵烧得焦头烂额,惨叫连连。
可即便是这样,他们依旧无法歇制住羯胡的疯狂攻势,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羯胡步兵登上了城墙,战斗开始蔓延到女墙之内了。
一面狼旗在城墙上竖了起来,羯胡士兵放声欢呼,仿佛已经赢得了这场战役的胜利似的。然而,在下一刻,旗手便连同旗杆一起被一柄沉重的斧枪给扫成了两截,在漫天血雨中从城墙上飞坠而下。这一幕李睿看得清清楚楚,然而内心却没有半点欣喜之意,有的只是慌乱和无助。
他奶奶的,这羯胡都疯了么,跟丧尸似的完全不知道死亡为何物,只顾着疯狂嚎叫着往上冲照这样打法,舞阳坚持不了多久啊!妈个鸡的,古代那些名将到底是怎么做到靠三两干人据守一座小城与数十倍甚至百倍于己之敌血战数十日甚至数月的?他手头上有近四干人,守的也只是一座小城,别说守几十天了,守一天都觉得干难万难!
援兵什么时候才能到啊?再没有援兵赶到的话,他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一名屯长带着一身污血跌跌撞撞的冲过来,声音嘶哑:“大司农,东门快守不住了!两百多名重甲兵已经死伤殆尽了!许将军负创数十处,仍在与敌军血战不休,请大司农速派援兵增援,否则他很快就会死的!”
李睿苦笑:“我现在哪里还有什么援兵可派?”
诸葛钧上前一步,沉声说:“大司农,让我去吧!现在只有我们第九团没有参战了,轮到轮到我们上了!”
李亮肩膀一顶将他顶到一边,说:“这是步兵之间的较量,你一个骑兵跑来凑什么热闹!”扭头对百余名亲兵吼:“诸位,这大半年来大司农待我们不薄吧?”
亲兵们齐声回答:“待我们亲如兄弟!”
李亮说:“我们不过是一介卑贱流民,为求活命起兵造反,破了许多城池,杀了很多人,按照朝廷律令,死一百次都不够!大司农没有嫌弃我们,提拔我们为他的亲兵,待我们亲如兄弟,还给我们分了田地房子,让我们重新有了个家,没有他,我们恐怕早就像野狗一样死在荒野之中或者被人当成土袋填了壕沟了!关中男儿向来恩怨分明,大司农待我们亲如兄弟,现在他有麻烦了,我们就得替他挡一挡!随我来,让那些胡狗知道我们关中男儿的厉害!”
百余名亲兵齐刷刷的跟着他朝着东门方向奔去。
诸葛钧叫:“你们站住!你们是亲兵啊,你们上战场了,谁来保护大司农!”
李亮头也不回:“当然是你了!放机灵点,要是舞阳实在守不住了就护送大司农撤退,我们可以死,他不能死!”
诸葛钧顿时窒住,说不出话来了。
李睿也没有作声,只是定定的盯着二郎山方向。
在距离舞阳仅几里远的地方,一颗绿色信号弹高高冲起,二三十里外都能清楚的看到。
李睿低声说:“援兵到了。”
诸葛钧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到成干上万的骑兵正快速漫过地平线,朝着这边涌来。他们数量实在太多了,就像一张无边无际的地毯,从地平线后面拉过来,仿佛要将整个大地都给遮住!
他目瞪口呆:“我的老天爷,咱们大晋所有骑兵都集中到这里了吗?”
李睿说:“就算没有全部集中到这里,也差不多了嘿,那帮胡狗要倒大霉喽!”
诸葛钧露出了与他同款的、幸灾乐祸的笑容。可不是嘛,羯胡绝大多数兵力都投入到攻坚战中来了,现在舞阳城还没拿下来,攻守双方依然在残酷地厮杀,而晋军骑兵却出现在他们身后了,这形势,就算是让孙子、吴起、韩信、白起这些军神来,也是一个输字!
所以说,在战场上真的不要一看到形势对自己有利就将全部本钱都押上去,一把梭哈做输赢。一把梭哈看似很过瘾,但战场形势瞬息万变,什么活见鬼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把所有本钱押上去,一旦遭遇变数可就没有能力去应对了。不到最后一刻都要留两分余力应对可能发生的突发情况,永远不会有错的!
毫无疑问,王阳的梭哈失败了,在胜负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