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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不满的嘀咕道。下了早朝,韦晃怎么琢磨,都觉得这个事情有些不对,便来到了耿纪的家中。
“慎言!”耿纪低喝,然后又将左右屏退,才缓缓地说道,“韦兄,欲步董之后尘乎?”
韦晃知道自己一时之间没有控制得住,便朝着耿纪拱了拱手,表示歉意,然后说道:“耿兄,今日之事,汝观何如?”
耿纪望着窗外,沉默了片刻。
窗外院中,一颗老树,枝干嶙峋的指向空中,虽然渺小,却似乎想要刺破灰暗的苍穹一般。寒风呼啸,挂在房檐之下的云牌都被吹得几乎要飞起,扭动着,就像是要借助着寒风,挣脱身上的枷锁
“不仅仅是取势,亦取实也”耿纪轻轻的说道,“久闻荀文若巧于谋略,今亦可窥一斑”
就算是先不论荀彧智慧的高低,曹操是会愿意做吃亏不讨好的人么?显然不是,那么这一次光明正大的提出什么赈灾的事情,只是为了苦难的民众?
呵呵,谁也不相信。
可究竟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韦晃认为,这是曹操在虚造声势,表示自己还有更多的余力,甚至是为了抵御袁绍,打肿脸充胖子,但是耿纪认为,事情远远没有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韦兄,此策连消带打,端是厉害无比”耿纪似乎想到了一些什么,不由得感叹道,“此时赈灾,可得其名,亦可得其实也试想,若是因灾而乱,孰为之害?”
韦晃恍然道:“原来如此!”
过了片刻,韦晃目光转动,低声说道:“如此说来,岂不是若是”
“不可。”耿纪摇头说道,“荀文若既有此策,岂能毫无准备?更何况当下名为赈灾,若是稍有动作,便可以治之为蠹民梗政之罪!届时群口滔滔,便是痛毁极诋,也难脱罪责”
韦晃愣了一下,“如此说来,岂不是荀文若早已磨刀霍霍?待人入瓮?”
耿纪默默的点点头,叹了一口气,“此乃阳谋也,纵然识破,又可奈何?”
曹操最担心的是什么问题,自然是他在前线打仗,然后后方起火,内外交迫,而现在,荀彧用一个硕大的名头笼罩在上,一方面可以稳固地方民心,反正基本上统治阶级都懂得的,只要基层民众还有一口吃的,就不会乱到哪里去,所以只要及时开展赈灾,就算是浪费一些粮食,也可以让苦寒的民众暂且稳定下来,不至于那么容易被人鼓动作乱。
另外一个方面,荀彧也牢牢的站在了道义的至高之位上,但凡是有人想要趁机搞一下什么小动作,荀彧都可以借着赈灾的名头,然后将一个大帽子扣杀下来,就算是不死也会半残!说不定就像是韦晃说的那样,荀彧早就虎视眈眈,等着有人跳出来,然后可以收割一波
“荀彧荀文若”韦晃很是感慨,摇头叹息道,“如此计谋超绝之辈,竟然沦为虎狼爪牙,唉大汉,悲矣且不知北面战况何如?”
耿纪道:“此便是荀文若之谋厉害之处了赈灾若开,流民汇集,如此一来,民夫便是充裕,何愁转运粮草不便?一策三用,可定于内,可济于外,宜民宜兵你我唉,所不能及也”
韦晃只觉得有些浑身发冷,不知道是因为天气的原因,还是因为心理上的感觉,只能是用力的裹了一下身上的外袍,可是依旧觉得手脚冰寒。
“如此寒冬”耿纪悠悠叹道,“甚难煎熬啊”
大汉司空曹府。
曹操依旧是一身锦袍,坐在堂中,闭目沉吟。
曹操心很乱,很累,但是在表面上不能表现出一点点的乱,一点点的累。因为他知道,如果他暴露出来分毫,便会迅速扩大成为无数,然后这搭建不久的楼台宫阙,便会轰然垮塌!
“见过父亲,咳咳,父亲大人”曹昂因为受伤了之后在没有完全康复的时候淋了雨,导致伤口发炎,虽然没有致命,但是也拖了一段相当长的时间,眼下伤口倒算是愈合了,可是长时间的发炎低烧,也削弱了曹昂的体格,使得其身体有些虚弱,不复之前的勇猛之态。
“吾儿,身体可好些了?”
曹操看着曹昂,心中不免有些愧疚。这些时日曹操他不是忙于军事,便是忙于民政,甚至还要顾及屁股上的刘协不要捅他后沟子,却是对于曹昂的关心程度就有所不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