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小
中
大
至不惜装疯卖傻,除了获得斐潜怀疑的眼神之外,什么好处都没有。
关键是杨彪杨修都不傻。
如果杨氏父子都是傻子,那么或许就会安心于河洛,守着一个残破的雒阳城,安分守己的过着自家的小日子,得过且过。
可惜他们都不傻,所以他们知道河洛地区只不过是斐潜和曹操故意留出来的缓冲区。
这种左右都要仰仗旁人鼻息,随时随地都可能颠覆的日子,杨氏父子并不会觉得多少快意。
憋屈久了,时间长了,难免就会变成了怨恨。
恨天不公,恨地不平,恨人不淑。
于是当知晓斐潜西域大乱,不得不出征的时候,幸灾乐祸也就是在所难免。
两人相视大笑,震得四知堂上的灰尘噗噗往下掉。
过了片刻,笑停了,忧愁又像是飘荡起来的灰尘,别管往上飞起有多么张扬,终究还是有落下的时候。斐潜出征西域,或许东西之间的平衡就有可能会被打破。一旦东西平衡被打破,首当其冲的,就是河洛杨氏。
怎么办?
『父亲大人,孩儿』杨修沉吟着,『要不要和联系一下?』
杨彪仰起头,看着四知堂的牌匾,沉默了很久。若不是其胡须微微颤抖,或许像是一个凋像多过于想是一个人,『不妥。』
『嗯?』杨修扬眉道,『父亲大人的意思是』
『以某对于骠骑之所见』杨彪脸上的皱纹里面,隐隐的透露出了一些怀疑之色,半响之后才缓缓的说道,『应不至于如此』
杨彪没有说完,但是表达的意思还是很明确的。
他想起了当年在平阳的事情。
在那个时候,杨彪一度以为自己已经将斐潜拿捏得死死的,就快摘下桃子的时候,却被桃子咬了一口。从那个时候开始,杨彪对于斐潜的事情,就是持谨慎再谨慎,谁知道眼前看起来像是个桃子的东西,是不是什么东西装的?
『父亲大人的意思是骠骑应该留有后手,不至于如此狼狈?』杨修也是思索了一下,用了一个相对来说比较中性一些的词语,『可当下纷乱的不是斐骠骑,而是西域大都护吕奉先!这吕奉先么一介武夫而已』
杨修觉得斐潜确实足智多谋,但是奈何有猪队友啊!
对于一头猪来说,还能指望着有什么谋略?
现在斐潜出征西域,并不是斐潜的问题,而是吕布的问题。斐潜确实甚少犯错,但是并不代表者其手下的人也同样不犯错,更不能说明其手下的猪也一样不犯错。
『你说的也有道理』杨彪点了点头,『不过我们还是不应着急因为,肯定有人比我们更急』
杨修吸了一口气,『明白了。』
父子两人于是都不说话了,在四知堂内静静的坐着,就像是两个凋像,亦或是两只坐在网中间的蜘蛛。
确实有比杨氏父子还要更急的人。
在消息传递到了山东之地后,许县周边,几乎是快要沸腾起来。
这不仅是涟漪,更像是水在沸腾。
噗嗤噗嗤的冒着热气,四下泼溅。
『派人通知乐将军,河内新兵营应在十日之后到陈留集中!』
『是!』
『颍川工房启动加预桉,从今日开始,所有工匠不得休假,全数打造器械!』
『唯!』
『骑兵战马数目统计,草料核查不得怠慢!』
『明白!』
就像是连锁反应一样,当关中长安动起来的时候,山东也不由自主的跟着一同动起来了。
连续的命令像是流水一般,在尚书台中流淌了出去,然后向四周扩散。背上插着认旗的传令兵急切的占据了所有道路的中间路段,往来的传令兵甚至会在十字街头碰到一起,然后顾不得谩骂或是追究到底谁是主要责任谁是次要责任,爬起来第一件事情就是摸着身上的号令,便急急赶往下一站。
整个山东之地,从北到南,曹氏夏侯氏的军将汇集起来,面容严肃的或是领着部队进行操练,或是核查军械粮草,或是巡逻地方,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一种严肃的神色,笑容似乎从他们的生命当中暂且被抹去,只是剩下了严肃和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