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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抱怨,在讥讽等等,就以为关中河东之地的士族对于斐潜执政很是不满。实际上,不满确实都有,就算是斐潜换成了山东一般的作态,也同样会有在野党试图在鸡蛋里面挑出骨头来,但没有曹操手下的那些情报探子以为的那么大,那么强烈。
毕竟人喜欢听自己想要听的,看自己想要看的,这种信息的茧房,更多的时候是人们自己钻进去的,又可奈何之?
直至夏侯惇攻下了晋阳,开始真切的到了河东,感受和接触到了河东的事实之后,才渐渐的明白其中的问题,但是一切都已经晚了,就像是从山上滚落的石头,凭夏侯惇个人之力,已然无法挽回。
夏侯惇以为,当斐潜得知了太原有失,晋阳沦陷之后,必然会起大军前来攻伐,可是没想到斐潜竟然就像是浑然无所谓一般,只是派遣了些游骑,在晋阳周边游弋,时不时的射几封箭书,或是劝降,或是煽动,看着像是示弱,可是夏侯惇却不敢掉以轻心。
斐潜这是真有把握,还是力有不逮?
说起来有些可笑,但是夏侯惇当下心中真的是存有这么一份的冀希。
『此事不可大张旗鼓』夏侯惇说道,『若是搅扰人心纷乱,倒是落了敌方下怀』
心腹护卫还想要继续说什么,夏侯惇却抬起手,制止了心腹护卫的话,『如今之重,依旧是小心应对骠骑之军此战之初,原以为可速平关中,如今看来,确实是冒失了』
『将主!』护卫有些惊讶。
夏侯惇却并没有因此就避讳自己的过错,『故而当下应以稳重为主,不可有失四门城防,当严加巡查,城中听瓮,每隔时辰便当静听还有,假调粮之名,先将晋阳城中辎重,送往滏口陉军寨之中,以备不时之用』
说出这样的话来,其实很难,但夏侯惇觉得自己错了,所以他认错。
他现在要做两手准备了。
他没有对于心腹护卫有什么隐瞒。
『将主』心腹护卫低声说道,『将主之意是我们准备撤兵了?』
夏侯惇摇头说道:『不着急撤兵,我们先要在此坚守些时日,至少可以牵制骠骑万余人马,让主公有更多力量进攻若是主公攻略河东顺利说不得还可以兵汇一处』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领兵方法,夏侯惇对于自己部曲,并没有觉得谈论失败是什么可耻的事情,将话说开了,并且做好了准备,让人把之前的挫败感和怕被怪罪的惶恐都消了,才不会导致之前的一些坏情绪影响到后面的战事。
如今局势变化,夏侯惇对整个太原战略进行了调整,从进攻状态,改变成为防守策略。
『那么,将主』护卫看了看外面,『这崔氏如果说』
『呵呵若崔氏真有些想法』夏侯惇低声笑了笑,『岂不更妙?』
河东,猗县南。
一队长长的队列,正在行进,其中只有少数是曹军正卒,其余大部分都是辅兵和民夫。
结硬营,以堡垒式推进。
这就是
曹军的进攻方式,而这些营地自然不可能凭空而生。
曹军辅兵老灶头拿着他的『武器』,一柄锄头,一个箩筐。
他原先是有一把刀的,只不过不知道什么时候他那把刀就丢了,然后被好一顿的责骂,差点被砍头,再往后他有了一柄长枪,结果他也用不好,最后就换成了锄头
一用就用了好多年。
老灶头是流民,后来才被征召到了军伍之中。
在没有成为流民之前,他原本是种田的农夫,他不擅长拿刀,却擅长拿锄头。
他忘了自己是哪里人了
只是偶尔在梦里会见到那铺天盖地的火和血,见到数不清的尸体堆叠成山,见到他的亲人就在尸山之中,瞪着眼,伸着手,流着血
痛苦让他承受不住。
渐渐地,什么都不敢去想,心如死灰。
什么都不想之后,倒也活了下来。
不过,也就是活着而已。
老灶头抬头望去,看见了前方狼烟腾起。
老灶头已经很累了,他没想到他这辈子,能走这么远的路,来到这么远的地方,见这么多的人。
活人,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