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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方郎中是医者父母心,立刻对吴夫人施救。一番这针灸之后,她终于醒了过来。吴夫人眼含热泪,嘴唇颤抖着指向和自己一起来的那群人,好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吴夫人,请您节哀。”燕合宜并不擅长安慰人,此时此刻,一切的安慰之语都无法弥补吴夫人心中的伤痛。
“我就说,玉老爷子一心护着这两个杀人凶手,把德理交给他,就是往火坑里推啊!”跟来的人自然不像吴夫人那般伤心,他们更关心的,是谁杀了吴德理。方郎中义正辞严的说,“荒唐!玉老爷子一片好心,不仅将吴德理送来医治,还专门派人照料。倒是你们,吴德理躺在医馆里疼的大叫时,你们在哪儿?”
吴夫人真是满肚子的委屈说不出来啊,她一听说吴德理出事,就急着往外跑,若不是小姑子拦着她,说什么那么多人看着,没人敢动吴德理。又说这是她和自己丈夫商量好的,在家等着拿钱就是。谁料,她在家中热锅蚂蚁似的急了一天,竟然就成了寡妇!
“我,我们,我们……”那些人哑口无言,纷纷低下头。吴夫人强忍着心中的悲痛和恐惧,将吴德理的人头捧到腔子处,放了好几次都没有放好,骨碌碌的滚到一旁,手一软,整个人都崩溃了。
她大哭道,“你们,你们才是杀人凶手!我说要来看德理,你们一说和他事先商量好了,二说有银子拿,我被逼无奈,只得坐在井中,任凭你们摆布。现在好了,人没了,你们又想推给玉老爷子,脏心烂肺的,就不怕天打五雷轰吗!”
一番言语让燕合宜对这位吴夫人肃然起敬,痛失丈夫亲儿,竟然还能明白事理,实在难得。他说道,“吴夫人,有人在医馆的木桌下装了机关,又不知使了什么妖邪之术,让吴大爷以为这里闹鬼,躲进了桌子下面,致使他无辜丧命。”
他一指地上跪着的那人,“这人有杀害吴大爷的嫌疑,可我们发现,他被人割了舌头灌了哑药,已经不能开口说话了。”吴夫人走到那人面前,双目之中满是恨意。可是下一秒,她“扑通”一声跪在那人面前,重重的磕了几个头,带着哭腔哀求道,“这位大爷,小妇人不知你和家夫有何恩怨,无论对错,我只想知道,到底是谁让你来杀他的,就算知道后立刻让我去死,小妇人也死而无憾了!”
那人冲她张了张嘴,却是半点声音也发不出来。燕合宜看的出,他对着这个妇人时,心里是有愧疚的。仲华池说,“得了,既然他背后的人打定主意不让他出卖自己,咱们是什么都问不出来的了。”吴夫人接连磕头,那人忽然咬破手指,用血在地上写了一个字!
燕合宜低头去看,只见他写的竟然是个“吴”字。难道,害了吴德理的,是他的族人,亲人吗?正在思虑间,那人忽然双眼暴突,口鼻流血,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不好,他服毒了!”方郎中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手按在那人的腕上,一手掰开他的嘴,可惜还是晚了一步,人已经没气了。方郎中说,“他的槽牙少了一颗,我想毒药就是藏在那里的。想必是见我们问的狠了,才不得不自尽的。”吴夫人知道自己所求无望了,止住了眼泪,朝身后的那些人望了一眼,发出一声冷哼后,脚下愤然发力,在所有人都没有防备的情况下,一头撞在了墙上!
血顺着额角淌了下来,吴夫人拼着最后一丝力气,爬到丈夫的尸身旁边,将吴德理的头颅抱在怀中,这才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一家三口,就这么绝了,在场的人无不叹息。小秋机灵,吴夫人来时,已经悄悄离开医馆,去请玉老爷子了。此刻他在前面引路,玉老爷子已经带着人到了。
见到这番惨状,玉老爷子皱了皱眉,在方郎中搬来的椅子上坐下,冷哼一声道,“半夜三更,就带着人来闹,到底是谁的主意?”那些人来的时候气势汹汹,见出了人命都纷纷退缩,更是后悔不该淌这趟浑水。
“这时候都不出声了,可总要有人偿命!来人啊,既然他们不说,就都有嫌疑,一个也不能放过!”玉老爷子不怒自威,那些人怎么撑的住,几个胆小的争先恐后的说,“不是我啊,是吴夫人自己要来的,我们,我们也拦不住啊!”
燕合宜在玉老爷子耳边说,“晚辈有事要回禀。”玉老爷子目不斜视的看着那些人说,“今天且先放你们回去,别以为我老眼昏花,能蒙混过关。你们的名字,我可都一一记得呢。还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