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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喀尔喀向察哈尔全面臣服以来,塞北之地一时之间山雨欲来风满楼。由北而南,由西到东,从和林到归化,从辽东到叶赫,无不开始进行战争准备,而处于风暴眼中的察罕浩特自然更不会例外。
外喀尔喀阿巴岱赛音汗亲率一万五千主力南下,在察罕浩特拜见蒙古大汗扎萨克图图们汗。图们汗宽宏地对待了这位外喀尔喀汗王,赐牛百头,羊五百口、上品铁蹬一千副,另赐明制布帛三百匹、明制辽东新式棉衣五百袭及一些日常用品等物。
蒙古人虽然内战起来从不客气,但热情好客的传统倒不是说笑,双方见面之后紧接着就是一场酒肉狂欢,大致上就是“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的那种级别。
但接下来图们汗的表现就让阿巴岱赛音汗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因为图们汗说要带他去参观“明人养马秘诀”。
啥玩意?
在养马这件事上,明人在蒙古人面前还有谈得上秘诀的玩意儿?
阿巴岱赛音汗望向图们大汗的目光都有点不对劲了,看起来有点关爱智障的意味。
到了一处明显特别打造的马场,阿巴岱赛音汗望着布日哈图代表图们汗介绍给他的两批共四十匹马,一脑子雾水地道:“这两批马各是公马十匹、母马十匹,其中成马幼马也是公母各五匹,但是执政,本汗没有看出这两批马有什么区别。”
布日哈图笑了笑,道:“汗王法眼如炬,这两批马的确相差无几……汗王勿急,我要说的正是由这一点出发:左边是我们以蒙古旧法喂养的,草料占了绝大部分,但少部分需要使用精料,成本历来不算高;右边是以明人新法喂养的,草料只占一半略多,剩下的应该可以说就都是精料了。”
阿巴岱赛音汗顿时一脸轻松,哈哈笑道:“明人还是这般愚蠢,花了大价钱养出来的马,也只能达到和我们蒙古人简易喂养的水平。”
布日哈图偏偏没笑,反而叹了口气,道:“我们算了算账,明人在辽东以这般法子养马,比我们蒙古还要便宜一点——差距虽然不大,但一匹公马从出生到可以服役,大概能省下一两二钱银子,母马约省一两四钱到一两五钱银子。”
阿巴岱赛音汗大吃一惊,然后满脸狐疑:“这怎么可能?他们不是精料喂得多么?”
“的确精料喂得多,虽然他们的喂养时机掌握并不太好,有不少精料其实算是浪费了,但问题是如今他们的精料已经越来越便宜,导致与我们相比反而更加省钱。”
布日哈图问道:“汗王可曾听说辽东玉米?就是方才席间奉上的那些犹如颗颗黄玉的东西。”
“哦,那玩意叫玉米?名字取得倒挺贴切的,本汗刚才好像也吃了一两把,还挺鲜嫩甜软。”看来他吃的是玉米粒,而且听起来可能只是单纯煮熟之后手工剥成的玉米粒。
布日哈图沉声道:“此物可以代替鸡蛋等物,成为马匹的主要精料,而其价格却十分便宜,只有大米的四成、面粉的七成,更加远低于鸡蛋——当然,喂玉米当精料比喂鸡蛋还是要多给不少的,但总的喂养成本我方才已经告诉汗王了,比我们还要便宜一点。”
“怎么会这么便宜呢?玉米玉米,听起来不应该是挺贵的一种米?”阿巴岱赛音汗百思不得其解:“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亦或者此物是一种……像野菜一样的东西?”
“不然,此物是种植得来的。”布日哈图道:“据说是明人从海外得到,由高务实引进至辽东推广种植的。由于高务实还在辽东推广了那种耐寒大米,因此现在辽东有人将耐寒大米称之为‘高公米’,将玉米则称之为‘高公玉’,以此来赞颂他对辽东的功勋。”
阿巴岱赛音汗闻之,不禁眉头大皱,问道:“种这个玉米,一亩地能收多少斤呢?”
“据我们的细作报告,目前在辽东推广的玉米地大多亩产在八九百斤左右,有一些试种地区达到了千斤,而且还听说京华的人正在做什么选苗育苗,他们认为将来能够做到全部玉米地的亩产都达到千斤以上。”
“怎么会这么高!”阿巴岱赛音汗大吃一惊。千斤,这也太夸张了吧?
其实这一点也不夸张,因为后世的玉米亩产比这还高得多,南方地区玉米亩产量都900公斤以上,高海拔地区产量在500公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