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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暖阁内,没有任何人,宫女,内监,都远离乾清宫五十米,谁也听不到里面的对话。
这次对话,谁也不知道,除了朱栩与孙传庭。
后世史书,对这一天的对话,仅仅这样描述:庭立于帝前,言时机到,不可等。帝允,另有期许。
这十八个字,后世反反复复研究,只知道出自大公公刘时敏的晚年的《乾清宫杂述》,被收录在《景正实录》中,其他的,再也研究不出。
孙传庭在进了乾清宫,朝野目光都盯着。他们心急如焚,都想知道,朱栩对于孙传庭到底是如何看待,对他即将的施政计划是是什么样的态度。
孙传庭在乾清宫待了足足三个时辰,这才出宫。
很多人都在等着各处的反应,令人惊讶的是,乾清宫安静如往常,深不见底。内阁,六部同样缄默,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只是,在很多人的焦急期待中,肉眼可见的,反对孙传庭的声音渐近小了下来,本来若有若无阻拦着孙传庭的人与事慢慢消失。
朝廷仿佛被打通了任督二脉,变得自然流畅。甚至于,京城内外的谣言都趋于平静,日渐稀少。
时间快又慢,很快就到了景正五年的尾声,年终大议被定在最后三天。
各部门都紧张无比,尤其是议会,要审议的东西太多,还要面对内阁的强大压力,可以说是忙的焦头烂额,同时又一顿子腹诽。
孙传庭对内阁压榨的比毕自严厉害的多,近乎成了内阁的下属机构。
议会都如此大的压力,可以想见其他部门了。
景正五年,十二月二十七,深夜。
内阁,依旧灯火通明,几大阁老忙的是争分夺秒,片刻不停。
这个时候,李幼唐突然跑进来,急匆匆的道:“大人,出事了,鲁王把杨锦初给打了。”
孙传庭抬起头,脸色漠然,道:“深更半夜,为什么?”
李幼唐顿了下,道:“鲁王听说朝廷要削减宗室用度,鲁王去户部要说法,杨锦初劝和,鲁王似乎喝了酒,动了手。”
杨锦初是户部侍郎,鲁王是亲王,宗人府宗正,这么一打,还不知道会有多大动静。
外廷对宗室怨念极深,加上现在是换届的关键时候,朝野都盯着孙传庭,这件事不啻于是孙传庭的新内阁的一个考验,具有重大的指向意义。
李幼唐知道事情的重要性,第一时间来告诉孙传庭。
孙传庭放下手里的碳笔,思索片刻,道“刑部是什么意思?”
李幼唐道:“刑部已经派人过去,但刑部尚书廖昌永的说,涉及宗室,非他所辖,将人分开,都放走了。”
孙传庭双眼厉芒一闪而过,道:“传令执法局,将鲁王拘押。”
李幼唐看着孙传庭,道:“大人,鲁王是一字亲王,宗人府宗正,是否需要禀报皇上?”
孙传庭重新拿起笔,道:“不用了,招办吧。”
李幼唐看着孙传庭,没有再劝,道:“是。”
他刚要走,孙传庭又道:“牢狱与刑部,诸衙门分开的事情,进行的怎么样了?”
李幼唐连忙转过身,道:“这个是‘新政’的计划之一,刑部等都在推动,已经基本完成。但……虽然完成了,管理这些监狱的人依旧是原本的那些人,实际上,换汤没换药。”
孙传庭不意外,这就是大明现在的困境,需要进一步改革的地方。
“我知道了。”孙传庭拿着笔,又低下头。
李幼唐等了一会儿,这才转身出去。
一阵子后,包理游急匆匆的进来,道:“大人,我觉得鲁王这件事不简单,我担心有人在算计大人。”
孙传庭头也不抬,道:“他们做他们的,我们做我们的,严格执行计划,其他的事情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包理游思索着孙传庭这句话,忽然恍然大悟,道:“大人高明!”
户部。
刑部的差役拖着鲁王,将他从户部硬拉了出来。
鲁王一身酒气,满脸通红,大声怒吼:“本王是当朝亲王,太祖亲孙,你们这帮奴才也敢抓我,你们是要反天吗!我要见皇上,我要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这些差役仿佛没有听到,硬生生的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