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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依旧在下。
今年的雪来的又急又快,停个两三天又下,一副没有休止的模样。
朱栩例行般的去文昭阁坐了一阵子,便转向乾清宫,又去了躺慈宁宫,最后才回到他的景阳宫。
哈着手走进御书房,朱栩一边啪嗒着雪,一边说道“小曹,朕刚才看到,一车车运进宫里的是什么?压痕那么深?”
曹化淳也在甩着身上的雪,道:“回皇上,是爆竹,过年,还有登基大典用的。”
朱栩刚要点头,猛的道:“小曹,你去传旨,宫内严禁放炮竹,民间也宣传一下,放炮尽量在空旷的地方,不要弄出失火,人命的事情。”
放炮竹是无法禁止的,只得这样变通一下。
曹化淳立马就想到了之前三大殿失火的事情,想了想也没有劝阻,道:“遵旨。”
朱栩现在相对清闲了很多,御书房内,从司礼监转过来的奏本也不少,需要一本一本仔细的批字。
刘时敏从外面走进来,道“皇上,杨涟杨大人求见。”
朱栩头也没抬,淡淡道“就说朕还未醒,让他去找信王。”
杨涟来什么目的,朱栩一清二楚,黄尊素捅了这么大一个篓子,不死也得脱层皮,杨涟不来求情他都觉得奇怪。
刘时敏躬身,道:“是。”
乾清宫外的杨涟一直在焦急等着,雪都漫过了大半小腿,还是兀自站在那,急不可耐的看着内廷深处。
刘时敏冒着雪过来,吱呀吱呀,道“杨大人,皇上还未醒,您还是去见信王吧。”
杨涟不糊涂,信王与魏忠贤向来有嫌隙,这个案子明显是朱栩在背后推动,现在也是故意避着他不见。
他拧着眉头,一脸愁容道:“刘公公,不知皇上何时会醒,下官就在此等着。”
刘时敏看了看漫天飞舞的大雪,神色迟疑,还是道:“杨大人,容杂家说句放肆话,臣子有臣子的道,切莫走偏了。”
说完,刘时敏转身就走了。
杨涟看着刘时敏的背影,眉头要拧出水里,咀嚼着刘时敏的话,却百思不得其解,琢磨不出其中要领。
杨涟心乱如麻,黄尊素向来刚正不阿,清廉如水,是他不可多得的臂膀,也不知道朱栩什么时候才肯见他,站在雪地熬了一阵子,只得转身回去。
黄尊素在杨涟,左光斗一系也是举足轻重,杨涟刚回来,得到消息的人就继而连三的挤满了杨府。
“杨大人,皇上怎么说?”
“黄大人纵然有失察之责,也不应该责备太重,皇上可有说什么重话?”
“有没有见到信王,王爷怎么说?”
杨涟扔掉身上的披风,走进大堂,沉着脸道:“皇上没有见我,这件事分明是皇上给告假不进京的鲁王的颜色,没有皇上点头,信王想来也没有办法。”
众人分宾客坐下,左光斗急着看向杨涟,道:“不论如何,黄兄也不能被牵连,还是得想办法,将他从里面摘出来。”
“只怕是难了,黄大人的奏本都落到了东厂手里,而且邓溪勇等人也未必会好心撇清黄兄。”
“赵、高两位入狱,叶公,韩公等人也已经离京,我东林人凋零至此,决不能再无故折损一人!”
“总有办法,黄大人在此事上,最多也就是一个失察之责,最大的责任,还是在山/东按察司。”
“对,没错,将责任推过去,必须保全黄大人!”
杨涟与左光斗等人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得推卸责任,将责任推向山/东按察司。
左光斗因为当初在汪文言案中,承认了‘贿赂’,是以品德有瑕疵,至今也没有复启。
最后看了一圈,还是杨涟起身道“我这就去见信王,只要信王肯援手,黄兄脱身并不难。”
众人也都点头,信王现在‘大权在握’,这点事情难不倒他。
杨涟再次进宫,朱栩却被招进了仁寿殿。
仁寿殿乃是刘太妃的居所,张太后也在,三人都裹的严严实实,一边喝着热茶,一边说话。
刘太妃满头银,笑呵呵的道:“皇上啊,我给你看过了,有几个不错的,一个是徐国公家的,一个是英国公家的,都是小小年纪,聪慧机敏,品性上佳……”
张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