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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废弃的义庄之中,仍是笼罩在一片沉寂里,君问心缓缓睁开眼眸,清澈透亮的目光向四周望了一眼,只见周围静悄悄一片,并无异样,这才放下心来。
田不易还是和原来一样,闭眼盘坐在石阶上,不时有夜风悄然吹过,只是不知为何,却始终吹不动他一身衣衫,像是所有的风儿,都绕开了他的身子。
君问心忽地心中一动,若有所思,似想到了什么奇怪之处,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目光却是落在了田不易的身躯之上。
看了一会,他眼中那点疑惑之色,却是越来越重了。
从他刚把田不易从那个禁锢棺材中救出来的时候,君问心便发觉了这位许久不见的大竹峰田师叔比自己记忆中的模样,又胖了许多,但看去脸型未变,却似乎只有这矮胖的身躯,比之前更宽大了两圈之多,以至于此刻看去,穿在他身上的衣服都显得有些紧绷起来。
只是,不知为何,虽然田不易向来发胖,但君问心总觉得田不易这胖的颇有些不对的地方,但偏偏一时又看不出来是哪里不对,他心中不由得有些担忧起来。
虽然他用道法神通,破去了棺材禁制,但简单的几次交手中,他对那股禁制田不易的诡异妖力却是吃惊不小,其中妖力之盛之诡,都是他前所未见的。
想到此处,君问心感觉还是应当向田不易问个清楚才是,决心既下,便转过身去,方欲开口,不料便在这个时候,一直闭目养神的田不易突然睁开了眼睛,双目精光四射,却并未看向身边的君问心,而是面容微微扭曲,盯着那如深墨一般的夜空。
君问心略一感应,心中一凛,站了起来,抬眼望去,片刻之后,他的身子也为之一震。
漆黑苍穹之上,一道黑影如疾风闪电般飞了下来,周身裹着一团黑气,未到跟前,那股澎湃的妖力却仿佛已经汹涌而来。
田不易缓缓站了起来。
君问心只觉得口中有些发干,低声道:“是他么?”
田不易慢慢点了点头,沉声道:“是他。”
君问心目光一直没离开过那个黑影,只是轻轻叹息了一声,就没有再说话了。
只有手中的诛仙,霞光流转,悄悄闪亮了起来。
“呼!”
一声风中的呼啸,那个黑影从天而降,落在了义庄之内,随即看到了站在废屋门口的田不易与君问心,似也是怔了一下,却并无惊惧之意,片刻之后,反而是发出了“啧啧”的怪笑之声。
君问心定眼望去,只见此人周身尽数被一层浓厚翻涌的黑气笼罩,完全看不清楚他的身形面容,而光是他刚才发出的几声笑声,他却是无论如何也听不出来这声音是自己印象中那位和蔼持重的掌门师伯。
那神秘人打量了田不易与君问心几眼,最后目光向君问心手中的诛仙看了一眼,忽地道:“是他救了你出来?”
田不易哼了一声,没有回答,只是多看了那神秘人周身笼罩的黑气几眼,眼中尽是愤怒之色,忍不住踏上了一步。
君问心面无表情,但却也向另一个方向走了两步,一时他与田不易隐成犄角之势,对着那神秘人物。
田不易一身道行那是不必说的了,更别说君问心,以他此刻的道行,放眼天下也足以自夸,只是那神秘人物似狂妄之极,根本未曾将他们放在眼中一样,反是哈哈笑了出来,那笑声沙哑低沉,在这夜深人静、废弃多年的义庄里响起,直如鬼哭狼嚎一般。
“田不易,你还敢与我动手么?”
田不易森然道:“你入魔已深,我唯有一战。”
那人冷笑了几声,道:“你说我入魔,怎知不是你自己看不透?”
田不易右手一抬,登时只见光华流转,他的法宝赤焰已然在手,如火焰一般燃烧在他手间,只听他一字字道:“你这一身‘玄阴鬼气’,便不知害了多少无辜性命与孤苦幽魂,还有何话说?”
“玄阴鬼气”四字传到君问心耳中之后,他忍不住微微变色,面上惊容一闪而过。
据他所知,这名唤玄阴鬼气的诡异邪法,并非乃是魔教神通,而是相传早已失传多年的鬼道异术,全靠妖术采蚀活人精气与幽魂鬼气而成,可想而知其阴毒之处。
只是这等怪异之妖法,却为何竟会在面前这个人身上出现,当真是匪夷所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