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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噜,咕噜,
薛老正卧在穿上,隔着荷叶,对着漫天星斗,沉凝着心神,肚却开始抗议起来了。
薛老这才想起,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了,赶紧摇动木浆,迫出一条绿浪,朝岸边驶去。
回到家,薛老焖了一锅米饭,又把那锅红烧肉并蹄花焖藕的大杂烩,兑了半瓢水,当作火锅给炖了,大快朵颐地吃了个肚儿圆,丢了碗筷,便朝卧室兴去。
在京城老家,因为有小在,一来,他要做出兄长的表率,得带头干活;二来,小烦人精在,他不伺候也不行,所以,在家的时候,他多是以勤劳能干的居家男人的形象出现。
可一旦独居于此,男人的懒惰本色,就彻底露了出来,这几个月,这位大爷愣是没扫过一回地,没洗过一回衣服,家里乱得不成样,若非房广大,真不知乱七八糟的东西还能否堆下。
却说,薛老行到卧室,扭开台灯,闲无聊,便拾取那本中央的最新理论动态的《政论》,翻看了起来。
哪知道,一页没看完,床头柜上的电话跳了起来。
薛向接过刚喂了一声,对面传来的竟是小妮的声音。
“薛向,去哪儿呢,打了好多遍,都没人接呢。”
小妮糯糯的声音,像一道清泉,从薛向的耳朵里,一直流到心里,温暖,宁静。
“刚出去走了走,你还好么?”
薛向不愿小妮担心,随口就撤了谎,
薛向一句答完,小妮那边却没声儿了,薛老心中也是黯然。长久的分离,两个人的感情虽然没有淡化,可这种劳燕分飞。又注定无名无份的事儿,让薛老倍加觉得对不起小妮。
他不时会想。薛老你何德何能,要莺儿给你守一辈活寡,每每他都有想放手的冲动,却都让那种强烈的独占欲,给扼杀了,可今日经此一遭,这种冲动一个野马脱缰,竟飙出口来。
“莺儿。我们分开吧,我不想再耽误你了,你还年轻,以后的日还长长,你可以……”
“薛向,我想你。”
不曾想,两人竟同时开口了。
小妮短促的几个字,自然比薛老这长长的句先讲完,一听薛老竟吐出这么番话来,她捏着话筒的玉手。瞬间掐得泛白,泪珠儿扑簌簌落了下来。
“薛老,你。你,你混蛋!”
小妮抽着声儿骂了一句,一会儿便哭得上气不接下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薛向竟会来了这么一句,猛然间,只觉这天要塌了。
薛老这才知道狠话好说,这狠心事儿难做,小妮这一哭,他彻底慌了神儿。不住地在电话里道歉,可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什么别哭了。我错啦,哎,就没别的有营养的词儿了,
薛老毫无征兆地来了这么一出,小妮是越想越害怕,以前对薛老的坚定信心,也渐渐动摇了,凄婉之语,脑也飞速转动着,思忖着,这家伙是不是喜新厌旧了,又想,是不是她那老婆吹得枕头风所致,越想越生气,一抹眼泪,恨声道,“薛老,你等着,我马上飞过来,我不回港岛了,我,我缠死你!”
“你别冲动,别冲动啊!”
薛老惊得差点儿没把话筒摔了,“你现在在哪儿呢,你这是干什么嘛,我没想和你分开,只是觉得我这样吊着你不好……”
“现在知道吊着我不好了,你早干嘛去了,早别来招我啊!”小妮气性依旧不减。
“成成成,都是我不对行了吧,我再不提了就是。”说着,薛老又低沉了声儿,“莺儿,你知道我的,我只是想你也能有个家,能过上正常的幸福的婚姻生活,我这么拖着你,却什么也给不了你,我欠你的,只怕这辈都还不了,每次想到你孤悬海外,独对寒窗,我,我……”
说着,薛老的眼睛竟有些湿了。
“别说了。”
小妮感受到了薛向的情意,心底也是满满的感动,掩嘴轻声道,“薛向,你自己说的,你欠我的,今生都还不了,怎么,你想赖账?”
一念至此,小妮又想起他方才说得那插人心窝的话,又倍觉委屈,自己这边没要求什么,这混蛋倒想先甩了自己,恨声道,“债主没横,你欠债的横什么,我恨死你呢,我不管,我就要过来,我才不给你老薛家又做牛又做马,累死